家们网!                                                   鼎誉推广助手 长沙网站制作 长沙营销型网站建设 长沙成交型网站建设 更多友情
  •    在我的书柜的一角,静静地躺着两札陈旧的书信,我会常常手捧信札,看着泛黄的信封,不忍释手,但却极少重读信中的内容,似乎是怕惊扰了那写信的人。其中一札是父亲写给我的信,一札是我的一位老师写给我的,他们是我生命中极重要的两个人,同样的,他们都已经故去多年。


    儿女对父亲的怀念,那是一种赐予生命,哺育生命的感恩。我对一位老师的追忆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呢?
        曹凤鸣老师,我读高中时的一位语文老师,我已经忘记和他怎样相识,只是记着和他怎样相处。他身材高而瘦,大约五十岁左右年纪(那时的我还不会判断一个人的年龄),走起路来没有学者的风度,反倒让人感觉有些轻飘,无力。戴一幅赭石色塑料边框的近视眼镜,鼻下唇上蓄一抹黑黑的胡须,自从曹老师教我们学习了鲁迅的散文《滕野先生》一课,我总是把滕野先生的胡须和曹老师的胡须重叠起来,尽管滕野先生留的是“八字须”,但我依旧总是那么执拗的想着,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我每每带学生学习《滕野先生》时,还是想起曹老师。
        曹老师是回民。我看见他每天不和其他老师一起吃饭,经常是从食堂手捏两个馒头回办公室,后来才知道原因。我大概是在那时第一次见到回民,也就总感到他有些神秘。
        曹老师很博学,还会日语。他讲课语调平和,上课时有一个习惯动作:站在某一处总好脚的前半部分着地,微微提起脚后跟儿,有节奏地抬、落几次。(现在我上课时,也偶有这个动作,每次都能想起曹老师。)曹老师讲课讲到兴奋处,脸好象有些发红,还会把经常插在裤兜里的左手拿出来比划几下,之后左手就又自然回到原来位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天曹老师讲完当讲的内容后,就来到我的座位旁边,问我领会得怎样等一些情况。起初,我没在意,后来有同学说曹老师对我好时,我才意识到,为了不让同学说我是“单槽饲养”的,我总是有意避开曹老师,甚至曾以冷淡的态度对待他。
        渐渐地,我以次次考试都遥遥领先的语文成绩赢得了同学们的刮目相看,曹老师特殊对待我,大家也都接受了。
         一次,县教育局进行作文竞赛,这在当时是多年不遇的事情,曹老师找到我,给我一个题目,现在我已经记不清是什么题目以及我是怎样写的了,反正我是写了一篇东西教给了曹老师。曹老师读后有些失望,说我对这方面的题目可能不擅长。就又重新给我命了一个题目,是读周恩来的诗歌《大江歌罢掉头东》有感。当时,我是第一次见到这首诗,曹老师详细地给我讲了周恩来的少年读书经历,东渡日本求学的目的等内容。之后,我懵懵懂懂地写了一篇,再次拿给曹老师看时,他竟面露喜悦,说我极有写作天赋。接下来是改了写,写了改。(现在我想,那篇作文应该是曹老师写的。)后来,作文获奖了,再后来,在作文选上登了出来,还在家乡的亲朋熟人中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从那以后,我深切地感受到曹老师对我是真的好。可是有时候曹老师还是有让我不能理解和接受的地方。
        学校偶尔收一些习题费,曹老师曾有几次问我钱够不够用,让我不够就和他讲。或许是因为他知道我的家是远离这县城的农村吧。可是,面对曹老师的询问,我不但没有感激,反而疏远了他,并且我在心里经常很难过,说不清为什么。工作以后我明白了,那是孩子的一种特有的自尊交织着自卑的心理,当时,我认为,曹老师因为我是农村学生而可怜我,倔强而内向的我当然对他人的可怜会极度反感。
        就这样,在我心里和曹老师时而好时而怨的矛盾中,我高中毕业了。接到了某师专的录取通知书,喜忧参半,我觉得对不起老师,也未遂自己的心愿。记得离别母校,告别曹老师时的情景,曹老师用商量的语气说:
       “要不,再读一年吧?”
         我凄然:“谁能保证我明年能走一个好的呢!”
         曹老师哑然。
        我经常为我和老师分手前说的那句话悔恨不已,甚至多次在内心责骂自己:怎么就不能理解老师的心呐!
        上学,工作,结婚,生子,调转——在平常人的生活轨迹上,走着平常人的路。我一直不敢去面见曹老师,可是那份怀念与愧疚并没有随时间的推移而减轻,相反越来越令我不安,时常拿出读师专时曹老师写给我的仅有的四封信,信中有询问,有牵挂,有叮咛,有鼓励,他还说像我这样的学生很难遇到(到今天我也不知道我哪特别。)。我忽然觉得这不就是父亲吗?终于,我到了无法面对自己的程度,以至于对自己的人格产生了怀疑,我不能继续折磨自己了。
        在一个寒假春节过后的日子里,我携爱人一同去了曹老师家。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一来是县城不大,二来是回民家门牌上有标记,况且那里的回民并不多。
         敲门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心里冒出来:老师,你可千万好好的。开门的是曹老师的儿子,我小心地试探着:“我是曹老师的学生,我来看他,他还好吗?”
        “好的,好的,请进!”
          我悬着的心落下了。我们被热情地领进院子,来到光线微暗的小屋子里,我惊住了——坐在一把木椅上的老人,他是我的老师吗?——表情平静、木然,目光呆滞、无神,理智告诉我,他就是我的老师。
        “老师,我是XX,您还记得我吗?我从大庆来看您啦!”我有些哽咽。
       “唔、唔,是何伟啊——记得,记得——”在老师半边肌肉已经不会动的脸上,洋溢着喜悦。
         曹老师的儿子介绍说,曹老师患脑血栓了,有很多人他已经不认识了。隔了这么多年的学生他还记得,简直不可思议。告别时,曹老师比划着指挥儿子给我找出他当年教学时用过的几本薄薄的小册子,有《浅易文言文》、《古代汉语常识》、《初、高中古代诗文助读》(书的价格高的0、48元,低的是0、18元)。在教学参考书多得令人眼花缭乱的现在,这几本小书,几乎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但是,对我来讲,那是珍宝,是无价的珍宝。
         今天,为人师多年的我,对老师的理解越来越深。在我的心目中,曹老师的语文教学造诣是仰之弥高的,是我永远不可企及的。但是我会衣带渐宽痴心不改,去追求完美科学的教学境界,不负老师的热望。

    ......
    本文标签: 我的老师——曹凤鸣 
  • 专题频道